chapter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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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15
等從練歌房出來已經快十一點了，從室內出來到室外總是有溫度差的，顧清遇給手機開了機，耳邊傳來宋祁的聲音。
“你怎麽回去？我讓助理送你？”
“不用，我打個車就行。”
手機緩緩開機，接踵而至的就是消息轟炸，新消息的叮咚聲聽得他煩躁，他手機屏保基本被顧志宇跟劉星雅占據，他現在光是看到這兩個人的名字都會有種打從心底的生理不適，會有種強烈的幹嘔感。
見他臉色不好，宋祁問他：“怎麽了，身體不舒服嗎？”
顧清遇搖搖頭，點了打車外賣，便關上手機沒再看。
兩人並排走在大街上，此時大街上空蕩蕩的，不再喧囂，昏黃的路燈斜斜映照下來，打在少年身上，賴在他們肩頭不願離開。
偶有加班回來的上班族吐槽老板的不近人情，忙碌一天想念孩子的老父親跟妻兒打著語音通話說笑，一切都透露著股煙火氣息。
顧清遇有時候還挺喜歡這種氛圍的，至少不孤單。
宋祁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，說到父母的時候，他語氣明顯低落了些。顧清遇察覺到他情緒的轉變，扭頭望向他：“你放假沒有回家過嗎？”
後者疲憊地按著脖子：“哪有時間啊，每天趕通告累都快累死了，馬上高考了，還到處開演唱會，錄節目，學校也沒去過幾次。”
顧清遇輕笑：“我還挺羨慕你的，至少你在為自己而追求。”
“哎呀沒事，你放心，有我在，等你高考完我親手帶你，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並肩走向更遠，我相信未來的宋祁跟顧清遇會成為世界上最棒的歌手！”
最後一句話宋祁幾乎是喊出來的。
青春期的少年身上總有股天生不羈的野性，他絲毫不在乎過路人的目光，自顧自跑在前面。
顧清遇跟在他身後，低頭笑笑。
這種狀態很好，至少是鮮活的。
送他上出租車的時候，宋祁還不忘給他加油打氣，剛才的興奮勁兒好像還沒消退下去，他臉上帶著喜色，眼眸中的亮光快將顧清遇吞沒。
車子緩緩駛向正軌，其實顧清遇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，顧志宇平常不會找他，但只要找他了，就一定是關乎他利益的重大事件，他一晚上都失聯，回去肯定少不了責備。
他習慣了這些，但被親生父親痛斥的滋味也不好受。
……
打開別墅的大門，裏面意料之中的燈火輝煌，這些燈是為顧清遇亮起的，可此刻他看在眼裏，卻只剩下冰冷跟無窮盡的痛苦。
今天他又發病了，他沒有帶藥，是硬挺過去的。
所以直到現在，顧清遇的身體還是隱隱難受。
剛剛走到客廳，一道沈重的男音便回蕩在顧清遇耳旁。那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，帶著極高的威信跟號召力，是一位留戀商業場上領導者的姿態。
但這份姿態，萬萬不應該留給親生兒子。
顧清遇走到顧志宇面前，喊了聲：“爸。”
“打電話給你怎麽不接？”
“手機關機了。”
出乎意料的，顧志宇並沒有為難他，只是提醒他以後早點回來，就揮手讓他先上樓。
“哦對了，你爺爺來了，明天早上起床去打個招呼。”
顧清遇點點頭，他早猜到了，不然顧志宇也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他吧。
顧志宇不是個好父親，不是個好丈夫，但他一定是個好兒子，他從小在農村長大，是顧爺爺跟顧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供大，就像顧清遇那樣，即便家中條件不是那麽優越，但在兩位老人的呵護下，顧志宇依舊健康長大。
前幾年顧奶奶去世，顧志宇便想著將顧爺爺接到城市裏來享福，可老人家大半輩子都在農村慣了，受不了大城市的快節奏，再加上他也明白枚枝看不起他，他也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兒子為難。
這次決定來城市，也是因為過於思念自己的大孫子顧清遇。
回到臥室，顧清遇從抽屜裏取出一卷磁帶，插上耳機，跳躍的音符便在他心尖上傳開，有種難以言喻的輕松跟自在流淌在他心頭。
雖然現在科技已經發達起來了，但顧清遇更喜歡老式磁帶的播放，會更有韻味，有種難言的情緒。
他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，少年的嗓音此刻柔得像水，被春風揭開面紗，裸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。
窗外風起，吹動窗簾，銀白色的月光悄悄靠近顧清遇，在地板上留下足跡，惹得人浮想聯翩。
而嫣然也還沒睡著，她洗完澡出來還特意看了眼手機。
可那條消息就像是沒被發出去似的，始終不見白泡泡的身影。
她嘟囔著躺到床上，捧著手機盯得入神。
她找了首溫馨的歌曲，是最近熱播電視劇的主題曲，叫《我想我會》，歌曲襯托著夜晚的寧靜，窗外星空閃爍，預示著明天的光明。
她拿出手機將上次沒來得及補充完的章節後續補上。
最後一句話是——
【靜悄無人的夜晚，少女的心思隨風鋪展，宣揚著對少年神秘的愛意。】
-
下午有節活動課，除去備考的高三，這段時間都交給學生們自行安排。
嫣然準備去閱覽室找幾本書看看，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了，寫文老是卡殼，文筆也不太流暢，不再行雲流水，讀著還有種稚氣未脫的青澀感，她大腦空空，沒有一點好的詞匯可以使用。
溫栗也愛往閱覽室跑，只是她更偏向於小說那一欄。
南中閱覽室裏有特意讓學生們消遣用的小說集，只不過小說種類有局限，沒有肉麻的瑪麗蘇，只有充滿哲學理論的小說。
兩人找到一處空位落座，這時來看書的人並不多，大多數的人都愛往操場或者別的地方跑，室外總是寬闊自由些，所以閱覽室安靜得就好像呼吸都是一種噪音。
嫣然的餘光恰好瞥見溫栗斜後方獨自一人專註看書的少年，他坐在靠窗的地方，因為臨近放學，所以落日的餘暉漸顯，正好灑在他臉上，勾勒出他那流暢線條的五官。
因為是學校很受歡迎的男生，也有幾個女孩子慕名而來，縮在角落看似是在挑選書籍，實則是在借機犯花癡。
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都聽得到，顧清遇是耳朵有問題還是單純不想理人啊？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只是這目光也沒有停留太久，嫣然就低下頭把所有註意力都集中放在了桌上的那本書上。
這是史鐵生寫的，有很多富有深意的語錄。
嫣然很喜歡史鐵生先生的文，總覺得很值得學習，所以家裏也有不少他老人家的書，可奈何大多數時間她並沒有很仔細的去看，因為大家都這樣，在家裏就靜不下心，很少有人會去碰書。
她也不例外。
所以正好借著這次活動課，嫣然特意來學習學習。
這些情緒文案很能牽動她的心，光是看這幾分鐘的時間，嫣然腦海中就有不少畫面閃現，一幀又一幀，可想著想著，一個人的臉就很無禮地霸占了她整個大腦——顧清遇。
即便嫣然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集中精力，可那臉就像被深深刻進她腦海中，怎樣都揮之不去。
失神間，書角的尖端劃破了她的指腹，一股細微卻鉆心的疼痛讓她從幻想中逃出來，她快速把手拿開，鮮血從口子裏冒出來。
溫栗第一時間就註意到了：“嫣然，我帶你去醫務室消毒一下吧。”
“哎呀沒關系，而且醫務室老師今天好像不在，門都是鎖著的，咱們也進不去啊。”
可是傷口還在流血，溫栗拉著嫣然跑去不遠處的衛生間簡單清洗了一下傷口。回去的時候血還是沒有止住，比起溫栗的慌亂，當事人嫣然倒是顯得從容不少。
她抽了幾張紙擦掉流出的血跡，突然，眼前出現一雙手，定睛一看，那手的指尖夾著一個創口貼。
沒等她擡頭去看是誰，溫栗的小聲驚呼就已經暴露了少年的身份。
溫栗看著比嫣然還激動，趕緊拍拍她：“快接啊嫣然。”
她這才楞楞地接過：“謝謝。”
之後少年沒再過多停留，輕輕應了聲就轉頭離開了。
嫣然還沒反應過來，溫栗邊給她撕開創口貼包紮傷口，邊興奮得難以自拔。
“顧清遇好在意你啊嫣然，你受傷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。”
“哎呀你別說了，別又被他聽到了……”說這話的時候，嫣然還下意識往少年坐著的方向望去。
幸好，這次他並沒有聽見。
他耳朵上戴著耳機，指尖敲著桌面，像是在打拍子。
在換書回去的途中，嫣然在顧清遇的座位旁邊停下腳步。少年微微側頭，擡起眸子看她，並且很有禮貌地摘下耳機，薄唇微張，清冷的聲音頃刻間吐露出來：
“有事？”
嫣然把糖掏出來遞給他：“謝禮。”
少女白裏透粉的手掌上躺著一顆千紙鶴糖，很小巧，但在少女的手上卻不會特別小，可以說是很合適。
“我不吃糖。”
嫣然又掏出一個果凍：“這個呢？”
“我不吃甜食。”
“為什麽啊？”
“因為我不愛吃。”
“……你們學霸都這麽愛說廢話的嘛？”嫣然撕開糖果包裝，遞到他嘴唇邊，“你嘗嘗，很好吃的。”
顧清遇躲開：“男孩子吃什麽糖？”
聽到這話嫣然不樂意了，她反駁：“男孩子怎麽就不能吃糖啦？吃糖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開心快樂一點嘛，你聽話點行不行？別倔。”
顧清遇依舊不為所動，甚至認為她那個語氣更像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皮孩子。
嫣然可不慣著他，按著他強硬地把糖塞進他嘴裏。
淡淡的果香流淌了顧清遇的整個口腔，眼前少女的臉也被緩緩放大，她把臉湊了過來，眸子亮晶晶的，像只狡猾的小狐貍，鬼點子賊多。
“怎麽樣？好不好吃？”
顧清遇垂下眼眸，不去看她：“還行吧。”
“嘖，還嘴硬呢，真是一頭倔驢。”
盯著她的背影，顧清遇心裏默默反駁。
比起我，你更像一只狡詐的狐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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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緩緩開機，接踵而至的就是消息轟炸，新消息的叮咚聲聽得他煩躁，他手機屏保基本被顧志宇跟劉星雅占據，他現在光是看到這兩個人的名字都會有種打從心底的生理不適，會有種強烈的幹嘔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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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清遇輕笑：“我還挺羨慕你的，至少你在為自己而追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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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直到現在，顧清遇的身體還是隱隱難受。
剛剛走到客廳，一道沈重的男音便回蕩在顧清遇耳旁。那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，帶著極高的威信跟號召力，是一位留戀商業場上領導者的姿態。
但這份姿態，萬萬不應該留給親生兒子。
顧清遇走到顧志宇面前，喊了聲：“爸。”
“打電話給你怎麽不接？”
“手機關機了。”
出乎意料的，顧志宇並沒有為難他，只是提醒他以後早點回來，就揮手讓他先上樓。
“哦對了，你爺爺來了，明天早上起床去打個招呼。”
顧清遇點點頭，他早猜到了，不然顧志宇也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他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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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決定來城市，也是因為過於思念自己的大孫子顧清遇。
回到臥室，顧清遇從抽屜裏取出一卷磁帶，插上耳機，跳躍的音符便在他心尖上傳開，有種難以言喻的輕松跟自在流淌在他心頭。
雖然現在科技已經發達起來了，但顧清遇更喜歡老式磁帶的播放，會更有韻味，有種難言的情緒。
他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，少年的嗓音此刻柔得像水，被春風揭開面紗，裸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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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嫣然也還沒睡著，她洗完澡出來還特意看了眼手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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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拿出手機將上次沒來得及補充完的章節後續補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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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栗也愛往閱覽室跑，只是她更偏向於小說那一欄。
南中閱覽室裏有特意讓學生們消遣用的小說集，只不過小說種類有局限，沒有肉麻的瑪麗蘇，只有充滿哲學理論的小說。
兩人找到一處空位落座，這時來看書的人並不多，大多數的人都愛往操場或者別的地方跑，室外總是寬闊自由些，所以閱覽室安靜得就好像呼吸都是一種噪音。
嫣然的餘光恰好瞥見溫栗斜後方獨自一人專註看書的少年，他坐在靠窗的地方，因為臨近放學，所以落日的餘暉漸顯，正好灑在他臉上，勾勒出他那流暢線條的五官。
因為是學校很受歡迎的男生，也有幾個女孩子慕名而來，縮在角落看似是在挑選書籍，實則是在借機犯花癡。
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都聽得到，顧清遇是耳朵有問題還是單純不想理人啊？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只是這目光也沒有停留太久，嫣然就低下頭把所有註意力都集中放在了桌上的那本書上。
這是史鐵生寫的，有很多富有深意的語錄。
嫣然很喜歡史鐵生先生的文，總覺得很值得學習，所以家裏也有不少他老人家的書，可奈何大多數時間她並沒有很仔細的去看，因為大家都這樣，在家裏就靜不下心，很少有人會去碰書。
她也不例外。
所以正好借著這次活動課，嫣然特意來學習學習。
這些情緒文案很能牽動她的心，光是看這幾分鐘的時間，嫣然腦海中就有不少畫面閃現，一幀又一幀，可想著想著，一個人的臉就很無禮地霸占了她整個大腦——顧清遇。
即便嫣然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集中精力，可那臉就像被深深刻進她腦海中，怎樣都揮之不去。
失神間，書角的尖端劃破了她的指腹，一股細微卻鉆心的疼痛讓她從幻想中逃出來，她快速把手拿開，鮮血從口子裏冒出來。
溫栗第一時間就註意到了：“嫣然，我帶你去醫務室消毒一下吧。”
“哎呀沒關系，而且醫務室老師今天好像不在，門都是鎖著的，咱們也進不去啊。”
可是傷口還在流血，溫栗拉著嫣然跑去不遠處的衛生間簡單清洗了一下傷口。回去的時候血還是沒有止住，比起溫栗的慌亂，當事人嫣然倒是顯得從容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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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等她擡頭去看是誰，溫栗的小聲驚呼就已經暴露了少年的身份。
溫栗看著比嫣然還激動，趕緊拍拍她：“快接啊嫣然。”
她這才楞楞地接過：“謝謝。”
之後少年沒再過多停留，輕輕應了聲就轉頭離開了。
嫣然還沒反應過來，溫栗邊給她撕開創口貼包紮傷口，邊興奮得難以自拔。
“顧清遇好在意你啊嫣然，你受傷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。”
“哎呀你別說了，別又被他聽到了……”說這話的時候，嫣然還下意識往少年坐著的方向望去。
幸好，這次他並沒有聽見。
他耳朵上戴著耳機，指尖敲著桌面，像是在打拍子。
在換書回去的途中，嫣然在顧清遇的座位旁邊停下腳步。少年微微側頭，擡起眸子看她，並且很有禮貌地摘下耳機，薄唇微張，清冷的聲音頃刻間吐露出來：
“有事？”
嫣然把糖掏出來遞給他：“謝禮。”
少女白裏透粉的手掌上躺著一顆千紙鶴糖，很小巧，但在少女的手上卻不會特別小，可以說是很合適。
“我不吃糖。”
嫣然又掏出一個果凍：“這個呢？”
“我不吃甜食。”
“為什麽啊？”
“因為我不愛吃。”
“……你們學霸都這麽愛說廢話的嘛？”嫣然撕開糖果包裝，遞到他嘴唇邊，“你嘗嘗，很好吃的。”
顧清遇躲開：“男孩子吃什麽糖？”
聽到這話嫣然不樂意了，她反駁：“男孩子怎麽就不能吃糖啦？吃糖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開心快樂一點嘛，你聽話點行不行？別倔。”
顧清遇依舊不為所動，甚至認為她那個語氣更像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皮孩子。
嫣然可不慣著他，按著他強硬地把糖塞進他嘴裏。
淡淡的果香流淌了顧清遇的整個口腔，眼前少女的臉也被緩緩放大，她把臉湊了過來，眸子亮晶晶的，像只狡猾的小狐貍，鬼點子賊多。
“怎麽樣？好不好吃？”
顧清遇垂下眼眸，不去看她：“還行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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